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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他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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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他在一起了

很多事情都是順理成章的,言阮和俞峸池在一起時,幾乎做什麽事都要靠他主動,他主動賣乖,主動表達愛意,主動爭取和他在一起的分分秒秒,即使這些仍然讓他感到很奢侈……

他沒想到當自己身邊換成白商時,一切以前不敢想象的事,都那麽自然而然地發生了。

白商有時候會選擇晚上帶他去海邊兜風,像在世界末日逃亡一般,開車沿著海岸線瘋狂疾馳。

有時將他帶回家,和他心血來潮一起做飯,他想偷偷懶,白商便會將他喬裝打扮,帶他去附近的商業街覓食,這些行跡,幾乎從來沒有被狗仔或粉絲發現過……

《諸神之眼》播出到一半,他們按照要求要配合片方進行宣傳,說是麥麩也不至於,簡單說就是融入角色,發一些“活人”動態。

當天晚上,他們分別以奧蘭和西格的身份和口吻,在社交平臺上互發了一組照片。

那時候他們還在精靈王殿的海島上,因此照片的背景,是一片純凈剔透,像方外之境才會擁有的的海水,燦爛的日光打在言阮臉上,他笑得純粹又自由。

“Alfheim的奧蘭。”這是白商的配文,特別簡單,熱評解讀,西格想說的是:我的奧蘭。

黑評說:“這是我見過賣最硬的“腐”。

彼時言阮正坐在客廳的大屏前和白商一起打游戲,打完“真人快打”,言阮開始挑戰最新版的“刺客信條”,白商嘴上說著“不會”,要言阮“教他”,但不到半小時通關速度便已經起飛。

“我還沒研究透呢,白商哥打慢點。”

白商但笑不語。

“白商哥,我餓了,家裏還有吃的嗎?”

“這是你家。”白商揉了揉他的頭發,“笨蛋。”

今天言阮沒有做發型,頭發又松又軟,前額劉海兒遮過眉毛,顯得年齡越發小了。

言阮放下手中的游戲手柄,“帶我出去吃東西好不好。”

白商:“吃什麽。”

言阮想了一會兒:“想吃甜的。”

等言阮進臥室換完衣服,白商已經在樓下車庫等他了。

12月底,S市已經連續下了十天大雪,道路上厚雪冰封,車禍頻頻,白商將車開得很慢,所以大半小時才後他們才在景麗地產附近最近的一條商業街上買到了吃食。

老板困得想打烊,做完這最後一單生意,終於招呼店裏的兼職大學生可以下班了。

“我們走回去吧,也就十幾分鐘。”

白商也是這麽想的,於是將開出來的車就近停在了旁邊的地下車庫內。

走著走著,漸漸沒人了,言阮東看看西看看,打著壞主意,一個起跳,跳到了白商背上。

白商唇角微勾,嘴上說著“胡鬧”,卻已經穩穩接住了他,接著又將他往上顛了顛,他聽見言阮在他耳邊嬉笑一聲,沒什麽正形。

腳步聲與大雪的下落聲混合在一起,言阮摟著白商的脖頸,將側臉貼在他的後頸處取暖。

快到家時,白商發現小區門口不遠處停了一輛通體全黑的車,這輛車很明顯是剛剛才停在這裏的,車身還沒產生積雪,車前燈閃著微弱卻不低調的光。

車內的暖氣開得很足,雨刷已經停止了工作,擋風玻璃上的落雪越來越密集,這樣的天氣,很少會有人選擇出門,但是時間剛剛好,車裏本靜靜坐著的那人,發現前方出現了兩個在大雪天出門“打野”的人。

其中一個年齡看著更小的,全副武裝頭頂一頂粗線帽子,帶著毛線手套的手上提著兩個塑料袋,一個冒著熱氣,裏面的紙袋上寫著“通記糖炒板栗”字樣,一個瘦瘦長長,兩根尖尖的竹簽已經將塑料袋撐破,料想是兩串冰糖葫蘆。

此時兩個手袋一晃一晃地被他纏在手腕上,當事人雖然臉上已經被凍得微紅,眼中神采卻奕奕,將全身的重量交給身下的人,很有安全感似的從背後牢牢抱住他的脖頸。

仿佛是一種直覺,臨近了,白商放慢了腳步,只是他背上的人還未有察覺,自顧自地向他傳授著所謂的游戲“通關秘籍”……

“先下來。”白商微微轉頭,對言阮說道。

言阮不解,順著他的視線朝前面看去,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

車門開了,一道高大的身影立於風雪中

一時間,誰也沒有開口說第一句話。

言阮在白商身上很不自在,他不自在的表現反而是不敢亂動了……白商感到他身體的僵硬,便將他輕輕放了下來。

“你……來幹什麽?”言阮的聲音有些抖,倒不是真的在害怕,而是天氣實在太冷,他說話連帶著呼出了一片水汽,他是被凍的。

男人的眼中似乎醞釀著濃重的陰雲,比墨色更黑,比周遭的空氣還冷。

“我不該來嗎?”他問道,“這裏原本就是我給你選的住址。”

言阮看著他的眼神閃爍,下一秒,卻像沒了主心骨般看向了白商。

可這一舉動無異是火上澆油,男人似是第一次看見言阮用這種眼神看向除他以外的人……

白商對言阮溫柔一笑,那笑像吹走冬雪的春風般溫煦,他道:“阮阮,你有話和他說是不是。”

“我就不上去了,明天片場見吧。”然後摸了摸他的頭,囑咐他道:“記得回去把進度保存。”指的是兩人還沒打完的游戲。

言阮看著他的目光有些不情願,白商定了定神,沒有片刻猶豫地轉過了身,向來時的方向走去。

他明明什麽都還沒說……言阮想到,白商是從哪裏看出他有話要避開他說的……

他沈默著通過門禁,在小區布滿花植的小徑上穿行,走進電梯,按亮十二樓的按鈕,這一過程中,俞峸池一直跟在他身後,言阮雖然目不斜視,仍能感覺到後者放在他身上或註視或揣測的目光,像在最後一秒摁滅的香煙似的,炙熱卻沒有意義……

跟上次來時不一樣,言阮的家不再是久無人居住的樣子,黑洞洞的欠缺燈光。

室內暖氣開得很足,但沙發上還是攤開著一條取暖用的毛毯,前方的電視屏上是暫停的大型單機游戲,裏面西歐打扮的主角正背對著屏幕站在一片足以俯視大海的山崖前,電視櫃下方的地毯上放置著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嶄新的游戲手柄,茶幾上是撕開了但還沒來得及吃完的幾包不同口味的薯片……

比男人以往來時的任何一次都亂,但卻更有人氣。

“請坐……”言阮別扭地將沙發上的毛毯撤開,給他騰了一塊地方。

俞峸池聽到他用這樣陌生的語氣與他說話,心中生出一股壓抑的怒氣。

“您要喝些什麽嗎,還是說與從前一樣?”言阮說著向客廳掛壁上的木櫃看去。

那裏擺放著三排排形狀各異,風格鮮明的杯盞茶具,有的是他親自設計的,有的是到各地參加活動時買的,他有收集它們的習慣,每一個來他家的客人,都有一個專屬於自己的杯子。

半晌,見男人沒有回答,言阮當他是默認了,轉身就想直奔廚房而去。

可他還沒走出一步,就被俞峸池死死地一把扣住手腕,強硬地拉到了跟前來。

一瞬間,言阮聞到男人身上彌漫的烈酒味道,成熟又馥郁……

“您喝了酒?”

他是才應酬完,臨時來景麗找他的嗎,就像從前他還在他身邊一樣,每一次都不是無緣無故來見他。

男人的眼神陰鷙,生冷地盯著他的眼睛,問他道:“你是什麽時候和白商搞在一起的?”

“是在北疆,還是早在新西蘭的時候?”

聲音低沈而壓抑……一鼓風雨欲來的架勢……

“你在這裏,我送你的房子裏,和他沒日沒夜地廝混在一起?!”

言阮被俞峸池的質問激得一楞,什麽“搞”,什麽“廝混”,這樣的用字太臟,他的心一涼,或者,他本就不應該對這個人抱太大希望……

“您今天來找我是有什麽特別的事嗎,如果沒有,您又喝了那麽多的酒,我開車送您回去。”他將話說得十分妥帖,卻唯獨對男人的質問避而不答。

“是不是這樣?回答我!”俞峸池拽著言阮手腕的手不自覺加重了力道。

後者被疼得眉頭一皺!

言阮自從進屋後便脫下了厚重的羽絨服、帽子、手套,此時身上只穿著一件稍顯單薄的無帽衛衣,他低垂著眉目,好像正在思考著什麽。

俞峸池其實是熟悉他這副樣子的,言阮說話做事,一般反應極快,將撒嬌當本事,又懂怎樣哄人開心,可一旦他對一件事情不那麽上心了,態度就會像此時一樣敷衍起來。

他感到現在的言阮和京都時又不一樣了,那時他至少還會有脾氣,知道怨恨自己,現在卻像對待一個陌生人般與他說話,沒有情緒,只見疏離……

“我和他……”

言阮終是擡起頭看著他道:“我和他在一起很開心……我們之間,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那樣?”

俞峸池反問他道:“你們接過多少次吻了?他有沒有看過你的身體?他明明知道白行已經將你視作囊中物,也清楚顧林對你的那點心思,卻還是接近你,從一開始就在接近你……”

還有什麽是他不知道的?言阮驚訝於俞峸池的敏覺,難道他一開始從自己和白商接觸的時候,就在監視他們嗎……

“言阮,你那麽聰明的人,看不明白嗎,還往他跟前湊,想讓他把你吃幹抹凈,然後再把你一腳踢開?!”

“我和他什麽都沒做過!”他否認道,“那些都是拍戲,是我的工作!”

“那你們現在這算是什麽?因戲生情,假戲真做?我還不知道你有這本事!”

“他對我怎樣,那是他的事,將來也未必不會付出真心,我只知道現在我喜歡他,和他在一起很滿足,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要!”言阮不知不覺說起了帶比較色彩的話,好像想急切地證明什麽……

“這些話你是說給我聽的?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言阮低下頭,自以為是地妥協道:“既然您已經厭煩我了,身邊也已經有了新人,覺得我這也不好那也不好,不聽你的話,惹是生非,不如就永遠放棄我好了!”

“得不到您的庇護,我可能會自生自滅,如果您想雪藏我,和我解約,我不會有怨言,但請不要像對林曄那樣,鬧到最後,魚死網破,一點情面也不留……”

“至於這套房子,我已經住習慣了了,您當時花了多少錢買它,我會加上利息一並還你……如果……”

“你再說一遍!?”

俞峸池心中的怒火顯然已經到臨界點:“言阮,你現在是不是覺得什麽都無所謂?說出去的話,也不打算再收回去是嗎?”

言阮自嘲一笑:“我擁有的東西在您眼中的確不值一提,您想讓我怎麽做呢?住過的房子,再怎麽也不值錢了,我現在搬出去,其實也沒什麽意義。”

俞峸池的耐心消耗殆盡,差點以為眼前的人是故意在激怒自己:“我沒說這套房子!你愛住到什麽時候就住到什麽時候,沒有人會趕你走!”

言阮微楞,有些詫異地看了對面的人一眼

他以為俞峸池說這些,其實是想找他清算的,他在他眼中明明什麽也不是,現在還到一拍兩散的地步,他居然會對自己那麽寬容?

“這樣嗎……”

“謝謝您。”

除此之外,他再說不出其他。

男人冷笑一聲,好像對他的反應不滿,又像是覺得他太幼稚。

半晌,他恢覆了冷峻的神色,然後擡起身前之人的下巴,迫使他看著自己。

“謝我做什麽……”

男人的瞳孔中透出言阮那副長相乖順又被絕對掌控的模樣,他冷冷一笑,眼中卻像灰燼裏突然暴露出來的,未熄滅的火光。

“你現在是不是高興得太早了,我有說過要放你走嗎?”

“跟我這麽久了,你還是這樣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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